无悔的追求 澉人李颂章和他的工艺美术

澉浦镇中心小学杨康元

澉浦文化源远流长，澉浦艺术奇葩争妍。从晋代澉浦人干宝的《搜神记》开创小说先河之后，澉浦人在文化艺术上为世人留下许多宝贵的遗产。元代杨梓的戏曲研究独步江南，为南戏四大腔中的海盐腔奠定了基础，引出了明代江西人汤显祖创作的《牡丹亭》这样的海盐腔时代名著。清代吴东发的篆刻艺术领骚三吴，世有“大篆吴东发，小篆邓石如”之赞誉，吴良材眼镜制造工艺誉满上海滩。忆往昔真可谓是人材辈出。

澉浦的古人有他的成就，澉浦的今人也有他的风采，今天，李颂章先生的南北湖铁画，又成了澉浦的一道亮丽风景，使人喜不胜收。南北湖铁画曾在杭州的工艺美术展览上展出时，被几位有识之士争购一空，在嘉兴农民工艺美术展上，参观者对铁画流连忘返，频频点首，在《南湖晚报》上曾有文作过专门介绍。海盐电视台曾于1997年作过报道、1999年春节作过人物专访，2000年底又特地采访，制作专题播放。那铁画所具有的水墨特色的国画韵味，立体的造型艺术，给观众留下了无穷的回味。

最近偷得闲暇去造访了李颂章先生。从澉浦小街角向北200米左右，便到李先生的家。打开大门李先生迎了出来。他一米七八的个子，五十左右的年纪，显得很修长，见有客来便满面笑容把我接进屋里。这是一幢三间二层的农家小楼，在楼下的堂屋里，我看到两面壁上挂着两幅大铁画，一是雄鹰展翅图，那雄鹰似从天边飞来，伸着钢铁般雄健的双爪，扇着丰满有力的羽翎，呼之欲出。二是黄山迎客松，伸枝招客，无风欲动，那古老的工艺溶入当今的造意，真是巧夺天工。

李先生又把我带入楼上的书房里，不想这里更是藏有“无限风光”，一幅长204厘米，高86厘米的王羲之行书《兰亭序》中堂使我驻足出神，那妍美流使、雄强多变的笔势，尽在上面体现出来。李先生介绍说：“这叫铁字，先临摹放大再錾凿敲打而成。”在书房的另一面墙上郑板桥的竹画和书法又使我一饱眼福，这是书画结合的铁画，一对各宽40厘米，长80厘米的屏条，郑板桥高风亮节的竹叶画配上疏朗劲峭的“六分半”的字迹，使人想起那宁折不届的气质。

这时一股得味扑鼻而来，我一扭头见李先生点了一盘檀香放入一只香炉内，顿时满屋香气四溢，这是一只长方型的青铜炉，满身锃亮，下面是四只小兽作足，炉身刻有菱龙纹，两条龙为炉耳，盖上是穿透的去龙纹，有一头龙居中张着嘴，青烟正从嘴里喷出袅袅上升。这又是一件工艺品。我又看边上的另一只炉，也是青铜的，三只老松树的脚，鼓鼓的圆肚上都是松枝和飞鹤，那盖也是松枝和飞鹤组成又是透雕式的。在这炉后又有一排白色的、黄色的小炉，我真为他收藏到么多的炉而惊奇，禁不住问道：“你喜欢收藏炉？”这时李先生笑了起来，说：“这都是我自已采用失蜡法浇铸的。”我两眼直楞，还以为听错了，“失蜡法浇的？”“是啊。”不想更使我惊诧的还在后面，“我自已刻模，翻沙制模，烘模，熔铜浇铸的。”李先生又介绍说：“这些炉叫熏炉，黄的是铜铸的，白的是锡铸的，专为燃檀香而设计，那方炉仅存这只了，在海盐天宁寺里还存有一只。那松鹤炉只铸过六只，家中也只存一只，其中另一只已从上海城隍庙内的古玩市场上流入了日本，海盐县首届‘博蓝杯’民间工艺美术展览请柬上印有这香炉图案。”李先生拿出一张请柬，那香炉果然赫然在目，这时我的好奇心油然而生，刨根究底问他：“其他还研究点什么呢？”“我的确还曾研究过点其他的东西，不过微不足道，有微雕，还有木雕。”他拿出了一块石刻微雕，一块多层次红楼梦人物木刻和行书《腾王阁序》木刻。他还告诉我他会裱画，会做木工。

与李颂章先生的一席话谈，使我了解到他幼年习书法、少年学绘画、青年学木工学翻沙，集众艺于一身。他本可去做木工做漆匠，打成套的家俱漆各种门窗，拿高额的报酬，但他不做；他也可以在厂里做精工，会开车床，会做技工，寻一份称心的工作，过安定的生活，但他不去；他与人合股开过工艺蜡烛厂，产品一直销到上海城隍庙，但他放弃了合股，选择了铁画和工艺品的制作，十多年中，除了农忙去田头劳动外，平时不管寒暑腊月，白天黑夜，孜孜不倦地研究艺术，锲而不舍地追求艺术，为了使一幅铁画达到艺术的新境界，他可以不惜工本地从绘稿、錾凿、敲打、制框、装配等各个环节上下功夫，废寝忘食地劳作，直到成功歇手。当人们欣赏到他一幅幅艺术作品，领略到艺术美感发出不由自主的赞叹时，他陶醉在成功的喜悦快乐之中。李颂章先生艺术品初步成功了，但毕竟数量还不大，一下子不可能全部回收资本和产生丰厚的经济效益，因此他拥有一身才艺，却过着清贫的生活。然而李先生一如既往，无怨无悔地仍然追求着工艺美术，最近又开始从事“竹雕”的新工艺。在他的工作室中，出现了许多他亲手制作的笔筒、臂搁、楹联等竹雕工艺品，笔、墨、纸、砚、錘、钻、刀、剪、凿等构成一个独特的办公研制场所。用李先生的话来说“我喜欢这样的工艺美术。”

离开李颂章先生的家，我思绪万千，一个人“喜欢”上艺术，放弃现实生活中的许多既得利益，甘愿过清贫的生活，至今奋斗不止又无怨无悔，这不正是我们澉浦人祖祖辈辈一直所有的可贵精神的体现吗？现在李颂章先生的工艺品，已在杭嘉湖一带小有名气，不少人慕名前来购画，也有专程来求教的后生。我愿李先生在艺术上有更大的成就，更愿李先生的工艺美术在各级组织有关部门各方人士的关心下蓬勃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