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山上的穿山洞

长山最东面的龙口边上有个山洞，这个洞很神秘，据说只有鸟才能飞进去，所以大家都叫它鸟（diao）毛洞。这个地方是个山岙，涨潮时山岙里全部是海水，退潮了这里是一片泥泞的海涂，听老人讲，人走到海涂上会陷下去的。鸟毛洞就在这山岙里。鸟毛洞的上边是笔陡的山岩，下面是海水。周边长满荊刺毛柴，洞口挡着看不清楚，一直以来当地没有人敢下去，更没有人进到洞里，只有我们塘前西园的王念珍伯伯下去过，那是为了给我妈找治病的草药。

　　长山上的草药是很多的，最有名的就是脱力草，是一味很好的补药。老里传下来，到了秋天，把长山上的脱力草拔来，挂在廊檐下阴干，到来年农忙前头，放些枣子，煮水喝，能长力气。所以我们那里的人每到秋天就去拔脱力草，外地也经常有人来拔。除了脱力草，长山上还有各种各样的草药，不过我都叫不出名字。

　　　　　　长山穿山洞（摄于2006年）即文中“鸟毛洞”。宋·《澉水志》（卷5）古迹门、民·《续澉水志》（卷8杂记·古迹）均载：穿山洞在长墙山外，下临大海，石岩如洞，俗呼为穿山洞，有神曰：陈都监。

　　那一年我妈妈生病，咳嗽得很厉害，有时咳得痰中带血。当时穷，医生是看不起的，一直熬着，生活也做不动。同村的王念珍伯伯对我妈说，你的毛病只有吃“锁石草”才看得好，我们不知道到那里去找锁石草。念珍伯伯说，:鸟毛洞里有锁石草。我妈一听心都凉了，鸟毛洞？啥人能下去采啊！念珍伯伯说：“你这病蛮难医治了，要不我下去试试看，我妈听了差不多要跪下来谢他了。

　　第二天念珍伯伯腰里梱了麻索，手里拿了笋掘准备下到山洞里去，我妈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嘴里不停地念着“观音菩萨保佑，观音菩萨保佑”。

　　 到了中午他还没有回来，一直等到下午日头都快下山了他才回来。我妈急忙给他烧了碗蛋酒头。他边吃边说，原来鸟毛洞的底是一块平平的石塔，上面是垂直的，边上长满了荊刺。洞里还住着二户人家，一户是蝙蝠，一户是乌鸦。他从绳索上下去的时候，蝙蝠乱飞、乌鸦盘旋。当时农村里对乌鸦叫是很讨厌的，认为是一种不吉祥的预兆。吓得他手也软了脚也直哆嗦。好不容易下到洞里，找了很久，才在半当中的石头缝里找到一棵锁石草。念珍伯伯说，锁石草要完整的才有效果。锁石草长在石头缝里面。他用芛掘把石头缝一点一点敲碎，怕碰伤了里面的锁石草，敲得很慢。弄了很长时间，才把草挖出来。我们看着那只锁石草头两头尖尖的，中间圆圆的，皮象棕树上的棕毛，也象田里翻起来的毛芋艿，大约有二三两重吧。当时我妈妈给了他5元钱，双方你谢我谢地推来推去，后来王念珍伯伯终于把钱收好了。当天我妈就小心地把锁石草头冼干净，放在砂锅里，加上水烧，把烧出来的汤喝了。笫二天上午再烧来吃一次，傍晚再吃一次，到笫三天咳嗽好得多了，连续把这颗锁石草头吃了一个多月，基本上咳嗽已经好多了。

　　我妈的病全靠了念珍伯伯才治好，我到现在还时常想起这位好心肠的王念珍伯伯。

·美月·